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(微博:–瑟一卡–)

凯源 · 忧郁的彼得潘【28】


迟来的更新加一点点不知所云的暂别。


【28】霸道总裁爱上我


都说情到浓时,水到渠成。这话不糙,理却虚。

到底什么地步算是“浓”,什么时候才可“成”,即便是在两个人的小圈子内,答案也难达一统。理念越抽象,越难指导实践,它更像是替遥遥未来找的宽慰借口,不能当真。

王俊凯的思想超前身体太多,生理上的血气方刚往往被心理上的沉稳压制。一开始对爱一无所知,摸着石头过河,心想自己把持着理解体贴,就算王源一辈子跨不过这道坎,有吻有拥抱,也就够了,别的都无妨。

可真试过了,才知道,怎么能无妨?

这是天赐的柔情,怎么能无妨?

一觉醒来,白昼温沉得像远古的夜。

人类未受开化,神话的主角还是天地山峦。夸父的脚掌踏裂夕阳,精卫的石子坠入深海,织女俯瞰大地,期待一场惊世爱恋的萌发。

王源恍恍惚惚地挪动手腕,迟钝地发觉触碰到的身体并不是自己的。

原来最守古法的还是四肢,你搂我,我拥你,裹进被窝囊囊一团。像女娲手中尚未成型的小泥人,不分你我地融为一体。

也不怪那么多文人把交欢比喻得神乎其技,人类确实最容易在情事中尝得天启。

随着一声闷哼,环住腰腕的手臂又收紧些,扯动了脊背上遗留的疼痛。痛也痛得极暧昧,引诱着人去回忆根源。


“那我脱了衣服你还喜欢我吗?”

“更喜欢了。”


王源的脸自作主张地红透了。

是梦吧。

他咕哝了一声什么,自己也听不分明,却把身旁的人给逗笑了。

“醒啦?饿不饿呀?”

这句沏满烟火气的问候才彻底将王源拉回现实世界。

“恩……”他哼蹭着抬头,发现长夜早已孕育出了光亮。一层淡光蒙住王俊凯的眉眼,手指轻轻一拨弄,光亮就纱似的被阴影撩开了。

“你在干嘛啊……”

王俊凯笑一下,呼吸随这一笑颤动起来:“给你的树浇水啊。”

刚昂起的小脑袋这就驯顺伏下,眼睛惬意眯起,每个毛孔都抖擞身子,尽情享受这无限宠爱。

“我什么时候才能领养它啊?”

“快了,还差几百克。”

“那我以后要去沙漠找我的树。”

“怎么找?”

“不是有编号嘛,一棵棵找,我会认得它的。”

“好啊,那我陪你。”

王源静了,半晌又笑:“我以前不认识‘梭’字,还以为梭梭树是俊俊树呢。”

这种甘愿在恋人面前显露出的小娃娃式的幼稚,王俊凯完全抵挡不住。低头亲吻他的嘴角,身体里翻涌起一阵柔软的骇浪,大约是橘子汁和奶浆的汇流,口腔里血管里心脏里,全部全部全部都是王源的味道。

手臂环绕过毛绒绒的后脑勺,指尖还在兀自忙碌。大号小号小小号,每天拢共要为王源的梭梭树浇九次水。

不管是处理鸡毛蒜皮的琐事,还是跋山涉水去找寻一棵树。为王源耗尽所有权限,他永远乐此不疲。




春宵苦短日高起,Summer天天睡楼梯。

王源情场得意,职场失不失意自然也无所谓。得幸少爷身份秘密加持,心头扣上了双重保险,更不在乎什么“实习不保”的可笑威胁。

只有张和群不知天高地厚,继续“言语挑逗”、“行为骚扰”,惹得王源火冒三丈,连夜制备了一套“复仇计划”。

往他茶杯里投放雌性激素也好,在他办公室里煮螺蛳粉也罢,恶作剧花样繁多,但不足矣切实地造成损失,实在不够解气。

王源左思右想,决定带着summer去上班。

小家伙仿佛比人类更能辨识好恶,一见张和群就弓起脊背,警惕地炸毛哈气。王源抚抚它的头顶,展开手臂,放它自由地去抓去挠,去制造一条条爪印,去碰倒张和群的咖啡杯,让液体浸润电脑硬盘,让文件死于非命。

待一切都安静了,再乖乖跳回自己的怀抱。

数据丢失、酸臭弥漫。即便公司整天鸡飞狗跳,也没人向老板告黑状,反而暗地里推波助澜,帮助王源恶搞张和群。

想必是大家受压已久,正好借他的手泄泄愤。

外貌协会的阿姨们不必说,就连陶然都对王源缓和态度,摒弃了“癌哥”外号,学会规规矩矩地称名道姓。

这天正午,王源照旧逃了午饭,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打游戏,狭窄的视野中央突然挥来一只手,没等人回过神,就飞快地逃逸了。

王源懒洋洋地拧过脖子,脸颊还枕在桌面上:“干嘛啊?”

陶然倚着办公桌,肩头向王源歪斜。双手抱臂,小拇指在肘窝里一点一点,像初学者敲击钢琴按键:“……你又不吃饭啊?”

王源撇了下嘴角,敷衍道:“嗯,我不饿。”

哪里是不饿。

说到底还是害怕与张和群正面交锋。他宁可吃零食填肚子,也不愿多看那油腻的秃脑门一眼。

陶然耸耸肩,解开双臂,在自己桌上拿了份可颂,搁在王源的桌角,往前推了推,附赠一句意味不明的调侃:“你怕是在家吃荤吃多了吧。”

王源脸一红,立马弹出脚尖驱赶她:“走开走开!”

陶然跳皮筋似的跃出一步,脚尖一旋又折返回来,神秘兮兮地俯下身,低声说:“欸,我跟你讲,食堂里都在议论,说小少爷来视察了,咱们得做好迎接工作。”

王源一下子坐直了。

“哪个小少爷?”

“王俊凯啊。”

陶然话音落下的刹那,屋内突然静了。

人们不约而同,闭上嗑瓜子的嘴,挺直松垮的背,将完美的模具套在自己身上,矫正了原本虬曲的灵魂。

在未知面前隐藏本性,仿佛是职场人人兼备的求生本能。

渐渐的,蝗灾一般迫人的喧闹声,顺着建筑的缝隙,铺天盖地涌进这肃穆的殿堂。

王源趴在工位之间的隔板上,一双眼滴溜溜地望出去。

“哎呀小凯少爷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了,你看我们这儿什么也没准备……”

“小陈快去泡杯咖啡!”

“小心台阶小心台阶……”

许多人在高谈阔论,许多人在争相表演。

王俊凯被围困在一圈啤酒肚中央,有些无措地皱着眉头。

这不是他熟悉的场合。人们透过饱胀的空气,看见他身上镀满荣光。他们虔诚而谄媚地注视他,激动而向往地走近他,一切都蒙着本该消亡的阶级分化感:上层对下层的疏离,下层对上层的膜拜。

王源看见他停下脚步,面向一众模式化的脸谱,生涩地点了下头:“情况我都清楚了,大家先去忙吧。”

“好好好,”张和群立即仰身向众人斥道,“愣着干嘛?工作做完了!?”

同事们嘟囔着慢慢散去,他自己却原地不动,仿佛天尽本职就是领着小少爷参观公司:“小凯,你还想看看哪儿?这儿我熟,我带你去。”

王俊凯听闻,用手指点点眉心,耳根通红:“那……实习生办公区在哪呢?”

猫咪耳朵还是露出来啦。

要说踏入这战场堡垒般的商业重地,王俊凯是真不乐意。

怪就怪,王源的举动太反常,从那天突然又乖又香又可爱开始,他就起了疑心。半个月来神秘兮兮地收快递买激素,还把宝贝summer带来上班,他就更断定王源在谋划什么不可说的计策。

作为屏枫的小当家,王俊凯觉得自己绝对一定必须义不容辞替实习生排忧解难了。



 

直到张和群将王俊凯一路领上来,王源才完完整整看清他这天的装束。

大热的三伏天,一身正装不说,还中规中矩打了领结。汗水将布料衬成了半透明色,若隐若现的蝴蝶谷翩翩欲飞。

王源一咕噜缩回桌面,笑得睫毛乱颤。

大学生王俊凯不知道怎么伪装成总裁,更不想拿头顶冒油、肚皮充气的父叔辈当模板。结果是,兢兢业业搜集的参照物,全部来自于少女电视剧。


什么单均昊立威廉、仲天琪道明寺,出场时自带高冷气场,西装革履持靓杀人。他见总裁设定都是如此,就乖乖跟着一板一眼地学。

可模仿来的总裁范,终究不是他自己。面对员工,还能勉强做好表情管理。一瞟见王源,立马软和成了云朵。

员工们自发起立站好,两两相靠,将散乱的人群围成半圆。实习生们还不太清楚这人物的身份来历,见气氛紧张,也懵懵懂懂跟随前辈站起来。唯独王源一脸不羁地歪倒在凳子上,双手还在噼里啪啦地征战王者峡谷。

王俊凯又往前靠一步,距离王源只有半只手臂的距离,可他仍不抬头。

王源没反应,王俊凯就不敢有反应。

王俊凯没反应,大家都不敢有反应。

局势就这么僵持了三分钟,王源在众人注目下打完游戏,懒散地一抬眼,正巧接住王俊凯落下来的目光。

王俊凯的嗓音已经柔得不像话了,语气还强行端着架子,佯装发怒地问:“现在是午休时间吗?”

王源故意撂挑子不答,剩张和群在一旁紧张地搓手:“不,不是……但是有的小孩他也……不怎么听话。”

王俊凯听闻,思考半晌,随即高深莫测一点头,拍拍王源的脑袋说:“等会到我办公室来。”

王源始终一言不发,配合王俊凯演好了“霸道总裁初遇个性炮竹”的戏码。直到目送他进入办公室,才啧啧嘴,对陶然说:“你看到没有,他想潜规则我。”




如果这是故事的开始,所有人都会相信这就是初见。

下午四点的阳光偏离了灿烂的轨道,开始氤氲淡粉色的霞光。办公室宽敞的落地窗,投下一只蝉影。触角勾住人们的睫毛,吱吱一叫,眼睛就睁开了。

王源敲敲门,轻声招呼:“王总。”

“进来。”声音照旧是肃穆的。

王源轻轻拧开把手,俯身进门,反手又将门带上了。

蝉鸣的午后,王俊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,低头认真地看文件。

空调吹干了潮湿的衣襟,他的衬衫熨帖又笔挺,多适合啊,这就像是为他——为未来的他,量身打造的战袍。

然后他听见你笑,他感应你靠近,他慢慢抬头,看向你。

温暖在热闹的仲夏发酵。

这两个人,一个演实习生,一个演小总裁,全部都不得要领。

玩角色扮演也十分不称职,对视两秒瞬间出戏,“噗”一声笑出了声。

王源也笑,脸上普通职员的隔阂敬畏全不见了,“哒哒哒”小跑上去,拱进王俊凯早已预备好的拥抱。

办公椅的滑轮被这惯性扑得失控后退,王俊凯只得拿脚作刹,鞋底死钉在地面上拖行了半米,才稳稳地定住了态势。

“你今天不上班啦?”

“我调休了。”

“啊,”王源了然地笑,说罢又站直身子,双手并用拉王俊凯起来,“快点别坐着了,久坐是健康的杀手。”

王俊凯摸过桌上的笔,拿笔尾敲了下王源的额头:“待会,我这东西没写完呢。”

王源循声去瞄桌上厚厚一沓材料,陡然瞟见了暗红的公章,迟疑着问:“……屏枫这季度的报表你都看啦?”

“没有,我一个字都看不懂。”

“那你一直在这儿写写写,写什么?”

王俊凯下意识去掩手边的字,没触到纸面又一顿,缓慢地移回来,挠挠头害羞地答:“……写作业。”


卧!槽!!!

惊!天!大!萌!点!!!!

不说王俊凯因为不好意思而红透的耳朵尖儿,光是在办公室里做作业这点都要戳烂王源的少男心了。

我靠!!!怎么这么可爱啊我的小总裁!!!



捧脸亲吻的时候,窗帘开始唱歌。

窗户每天都有人擦,抹布太湿了,干涸后就留下一粒粒头重脚轻的水渍,像透明的染卡涂上透明的水彩,像透明的海水里透明的水母。

楼下的保洁大叔在扫落叶,密匝的大耙扫帚刮出“沙沙”巨响。很多很多落叶,重新堆成一条路。

长久绵密的接吻是被敲门声打断的。

整理衣衫束紧衣领,王俊凯将王源半抱到沙发上,自个儿开门,将串串外卖接进来,回身扬扬手中的打包袋:“给你叫好吃的了。”

王源似乎对食物没什么兴趣,不悦地嘟嘴,手指叩叩茶几道:“你看,你爸怕你搞办公室恋情,沙发都是单人的,还拿茶几隔开。”

“那他也太小看我了,”王俊凯说着,剪开外卖袋,率先抽了串牛肚递给王源,“尝尝。”

“有没有清淡点的?我不想吃辣了”

“为什么?”

王源嘟着嘴摇摇头,一副老学究忌惮新事物的做派:“辣椒是健康的杀手。”

王俊凯似笑非笑地伸手,勾勾王源的下巴:“你才是健康的杀手。”

“你给我滚!!!!”

 


在办公室里酱酱酿酿了两个小时,打理好自己出来,陶然的态度突然两百七十度大转变,超过180°,转过头了,热情得有点色情。

“嘿嘿嘿大佬们什么情况?”

好家伙,要吃糖连称呼都变了,这帮妹子还有没有底线了?

王源装作得意地扬扬眉毛:“霸—道—总—裁—爱—上—我—呗。”

 

隔天小王总办公室就换进了一款长沙发,恰好足够小王源舒舒服服睡个午觉。

 

 

对于王俊凯来说,这一趟“视察”足够向他说明许多问题。只是在他的立场上,大多数问题都无须他解决。他更关心的,当然还是王源本身。

张和群不是个省油的灯,王源不喜欢,也是自然。但即便是不喜欢,王源也没必要害人害到下雌性激素的地步。他一定做了什么其他令人愤懑的事,才惹得王源出此下策。

思来想去,还是找其他实习生旁敲侧击问了两句。

这一问就问出名堂来,什么“摸大腿”、“性骚扰”,几个名词在脑袋里横冲直撞,疼得王俊凯一整晚没睡好。

拥有王源之后,他的使命感呈几何数飞涨。

替恋人出头不仅是应尽的义务,还是凿在这份气盛爱情上确凿的公章。

他的冲动无畏使他本身迷醉。



王俊凯以为父亲听到这消息会大发雷霆,至少会错愕,可都没有,他只是合上文件夹,淡淡地提议:“那这样,我让老张外出调研一段时间,等源源的实习期过了再回来。”

他显然是小看了王俊凯的诉求,他可不止要保护王源不受伤害。

“你早就知道,对吗?”

王俊凯冷眼盯着自己的父亲。同样的西装革履,换一个人穿,就像是长在了他身上,剥离不去的第二人格。

“如果不是他这次有眼不识泰山,踢到铁板了,你还准备包庇他多久?”

“那你想怎样?”

“发声明,辞退张和群。”

辞退已是底线,还得依他发声明,闹得臭名远扬才能罢休。

王父胸起猛火,喉管被呛得说不出声,半晌才挤出一句:“……你干嘛非要断人后路。”

“张和群背地里做那么多龌龊事情,你处处纵容包庇,以后传出去对公司有好处吗?”

父亲轻蔑地笑了一声。

在世故里熬过骨血的人,实在很烦王俊凯这种不讲现实的理想主义。不等他说完,就将报告单往桌上一甩,指着鼻子骂开:“张和群张和群,你凭什么这么叫?他是你爷爷一手提拔起来的,我见了都要喊一声哥!你说话做事不动脑子是不是?!现在做生意多看重人脉你不知道?不论你产品怎样,客户只认这一个人!好,就按你说的,把老张辞了。跟着跑掉多少业务,损失有多大,你想过没有?”

王俊凯的狠劲完全是遗传父亲的,只不过尚未锻造,难免犯怵,半天才憋出一句:“所以你就放任他整天在你公司里兴风作浪?”

“兴风作浪也比股票狂跌划得来,你连这笔账都算不清楚?”

王俊凯一扭身,侧对父亲,摆出小学生赌气那种天真的蛮不讲理:“跟他在一起乱搞的客户也不是什么好人,不要就不要。”

“不要就不要?”父亲这回是真的气笑了,“业务量一旦锐减,员工的工资奖金全部跟着跌,几百个家庭几千号人,你厉害,你来养啊!”


商人不是慈善家,哪里真的会顾及员工前景。什么企业文化、天使评选、感恩培训,说到底只是为了更高效地创造价值。

父亲不谈世事险恶,偏拿最慈悲的软肋要挟他,王俊凯心如擂鼓,一下泄去了兴师问罪的底气。

“我……”

父亲说的一点没错。不谈家庭背景,不论友情援助,以他现在的个人能力,能做的,顶多是挑个月黑风高夜揍张和群一顿。

然后呢?看他鼻青脸肿地继续摸别人的大腿?

父亲侧头望着他,沉吟着,放轻了语调,听起来竟是像哄了:“你觉得王源真心喜欢你?”

王俊凯一愣,随即肯定:“当然了。”

“那以后,你要当医生,他会支持你么?”

“他会的。”

“好,那我问问你,咱们屏枫怎么办?”父亲叹了口气,从办公椅上站起来,一双深邃的眼与他对上了,“王源以后肯定是要继承盛华的,你知道医生的工作有多紧凑,一旦开始,你就没办法抽出时间管理屏枫了。到时候,也只好两家合并,全部交给王源。”

————“但你舍得吗?”

“我们两家在东南亚差不多占了四成市场,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?你凭什么要他替你分担?再说了,屏枫你爷爷、加上我和你妈妈打拼了一辈子,刀山火海上换来的,要白白给别人,我们是真不愿意。”

王俊凯的血管,像是被这番话强行灌入了凉水。从指间开始,到手臂、肩窝、躯干、最后抵达心脏,失控的冰冷感溯流而上,迅速包裹住了他。

责任原来不是存在储物柜里的包裹,想拿就拿,想丢就丢。而是一辆刹车失灵的货车,朝他疾驶而来。

父亲拍拍他他的肩,像一切领导作会议总结,字字句句带着温吞的尖刺蹿进王俊凯的胸口:“我们相信你们是真心的。但是说实话,我不认为你们有能力抵挡这些最现实的东西。”

他甚至不用玩文字游戏,单纯摆事实讲道理,就能够威慑两手空空的王俊凯。

如果拉开窗帘,此时能看见江面上横移的夕阳。可惜窗帘合拢,百叶窗的后面还有窗帘,窗帘之外还有王俊凯无助的眼。

这栋大楼里最宽阔的办公室,容不下他逼仄的反抗。

心底逃避的无力感慢慢探出头,生长、膨胀,比王源被绑架那日还要强烈千百倍,放肆地延伸到一切可预见的不可预见的未来里。

你以为一个拥抱就足够了吗?

当然不是。

王源真把你宠坏了,任由你在小天地里称王称霸,就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世界。

没人告诫他,口头的英雄主义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。

自由和勇敢原来也需要资本。白日梦多廉价,谁都做得起。但几句豪言壮语,并不能化为金钟罩保护爱人,乃至保护更多的人。

父亲转身踱步,拉开窗帘,却又合上百叶窗。窗叶切割夕阳,在太阳降落之际,缓缓合拢。

照在王俊凯面庞的光亮被一点点横切、挤压、最后彻底消失,像他缓慢收敛的逆鳞。

王俊凯觉得自己好无力,回潮的热量抵挡不住由心底滋生的寒冷,四肢百骸都在与自己作斗争。

他明白,这是父亲的计。如果愚钝中计,会杀死自己的梦想而保证王源的安稳,如果聪慧逃离,会推开与王源的未来而收获自己的自由……

那么他知道,该选择什么了。

 


“好,我养就我养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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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,抱歉之前突然道别。说了有缘再见,现在发文是打自己的脸。

28章从开始写到今天,差不多整整一个月,不是我在磨文章,是文章在磨我,我写不出来,我很难受。

祝跟我说,很少有人真的能在写文这个过程中想通一个问题,大部分情况都是在喃喃自语。

是的,我现在知道确实是这样。

今天把这一章改出来了,其实好不好,没有人比读者更清楚了。

所以我不能用这种状态继续写下去,字里行间全部是黑洞。

接下来大概还有十章,我一定会写。

我想好好地写,慢慢地写,写到一定阶段了,就会发给大家看。这个周期是多久,我不太确定。可能一个月,可能三个月,可能一两年。

等人和等故事都是很累的,难过的话就不要再等了,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的。

我去看了医生,现在在治疗。也参与了老师的项目,卸载了老福特的APP。事情在慢慢地慢慢地变好。

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,也许顽疾永远无法痊愈,也许项目会亏损,不过没关系,我相信我会变成更好的人回来见你。

谢谢你,希望你快乐。

回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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